随感 | 这样好的夜晚 | Page 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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停电了

  像每一个无所事事的周末一样,我形容猥琐地窝在电脑前,漫无目的却又急不可耐地等待时间过去。5℃的冰箱空空如也,饮水机独自在暗中使劲地加热、保温、加热、保温。隔壁终日不休的卡拉扬顽强地钻过门缝和阳台,跟我的John Richardson倒也有些相映成趣。

  可是那么一瞬间,这一切仿佛被诅咒似的,全都消失了。四下安静得有些悚人,然而这样的悄无声息里,习惯喧嚣的我却反而什么也听不见,看不见,直到瞳孔渐渐扩张,视网膜神经细胞渐渐适应了黑暗,我知道,停电了。
  
  我相信这场意外会很快结束。我想我可以利用这点时间,焚香沐浴,沉默地等待十点整的国际米兰。

  于是一直到扒光衣物之后我才发现,因为没有电,水也奄奄一息了。就着比童子尿还纤细的水,我洗了今年以来最认真的一个澡。大学时候,有一段学校的供水系统正在调整,不太畅顺,莲蓬头又少,常常需要两三个精赤条条的青年男子分享涓涓细流。一个在冲脑袋,其余人等就得利用时间差到一旁猛打肥皂(不是飞机)。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恶劣社交条件下,我们仍然能够顽强地彼此结识,互借洗发水和内裤,并诞生了大量水房歌手。念及此节,心下和身上竟没来由地有了些暖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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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单面印刷品对人类健康之重要性

  对于我国出版界,我的期望不多,甚至少到目前只有一个。那便是我希望能有只印一面的书。

  作为一名走路喜欢靠左的左派,我同样喜欢向左侧躺着看书。这种姿势的好处在于冬天只需要将左手爪子的一小截探出被窝,承担翻页的任务即可,并且即使不小心睡着也不会落枕。所以我的床头灯都是放在左边,睡醒时也总是忙不迭地收拾掉落左边床底的生理卫生书籍。

  但是我常常被一个问题困扰,那便是采用这个姿势需要在看偶数页的时候将书微微抬起,悬空阅读,待到看毕此页,方可徐徐放下,颇耗内力。与此同时,读者大多还会微倾脑袋,以不致变成斜眼。此处消耗的能量视阅读者脑袋重量不同而异,但对于类似老夫这样的未成年人颈椎之伤害亦不可忽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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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ello,2005!

  二零零四年开初的时候,我没曾许下什么愿望。因为据我观察,大多数人们总是在一年开始的时候许下愿望,继而纷纷忘记,直到第二年开始的时候若无其事地再次提起。与其不负责任地说一些注定忘却的希冀,不如埋下头来跟时间一起作线性不可逆的单向裸奔运动,等到年末的时候再打开这个巧克力盒,看看它究竟会带给自己哪些欢喜和忧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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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像一头年老色衰的熊那样热爱这个冬天

  天气凉得刚刚好。

  这是一个属于姑娘们的季节。她们可以拖着鼻涕衣不蔽体地从我们尺余长的哈喇子边飘过,尽管我们都知道,好看的腿脚也一样会得关节炎;她们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自己打包成一个粽子,只要露出一小截最得意的颈项,就能满足我们一个冬天的想象。啊,冬天,多么善解人意皆大欢喜的季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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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 去 来

  那天我摔门而去,今天又从皱巴巴的裤兜里找到了钥匙。
  
  唯一教我意外的是,一开门,你们竟然都在。

Déjàvu

  贾宝玉说,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。

  从前我也很为一种奇妙的感觉迷惑。就是在某一瞬间,当时的某个场景,甚至那个场景中的某一个细节;某句对白,甚至说那句台词时候的神态,恍惚间都仿佛似曾相识,我甚至能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不止一次,我对当时在一起的人们说,等一下,这个情景我经历过了!或者,等一下,你说这句话的样子,我一定见到过!
  虽然很少人在乎我说什么,但是那样熟悉的感觉,那种感觉那样肯定,教人无法不相信冥冥之中有一些永不可知的物事存在。

  今天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理科生的解答Déjàvu,发音接近于汉语的“呆戏浮”,“戏”发音轻一点,便是法语专门用来形容这一转瞬即逝的奇妙感觉。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才有这样的时候,原来我们中的许多人,都曾为此困扰。
  哈,就有点不再孤单的味道。于是顺便还想起来饭饭的烦恼,知道还有人有着跟自己一样的烦恼,应该是件奇妙而有趣的事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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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装残忍

  夜里,summer黯黯的道,大头,我们去喝一杯吧。
  我不由一阵心酸,埋头看了一眼呼之欲出的肚腩,忧伤而决绝地说,不行,孤南瓜女的,容易出事。

  summer的初恋男友结婚了。
  大头,我们去喝酒吧。让它们去死吧。其实酒精对我是最没有解脱作用的,吃东西可能还好一点,巧克力什么的。这时候要是有个男生从香港捧着一块巧克力送到面前来就好了,像我男朋友以前那样子的。。。像快要成为别人老公的那个男生以前那样子的。

  呵,我承认我还没有这种经验,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是好的。他本来是你企盼已久的恩赐,你也以为自己聪明得足以把握。尽管无数情事证明没有谁注定是谁的唯一,可人们总是这样,以为自己会是最特别的一个。于是当庸常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,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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锻炼体魄,好打日本

毛泽东题词:锻炼体魄,好打日本  大概在三年前的今天,我和从前的女友坐在厦门的2路公车上。那时候2路车还很大但很破旧,是老式的两节车厢搭在一起那种。某站停了之后,上来一个老者,年纪颇大,却不愿接受大家的让座。
  车开了。老人家迳至车厢中央,先说了几句没听大清楚的话,便高声唱起歌来。初开始众人都以为他是病了,听得后来,才听明白是唱的《松花江上》。老者中气十足,加之曲调悲而且愤,车厢之内一时静了。唱罢,他便在最近的一站下了车,想是去往别的车继续。
  九一八,九一八。多少日子便这样过去,多少故事都忘记了,那天的歌声却至今还能记起。

  一百一十年前的九月十七日,那个叫做邓世昌的广东管带说道,“我立志杀敌报国,今死于海,义也,何求生为!”
  当日邓世昌与致远舰同殁于大东沟下,年四十五岁。

  为了七十三年前的九月十八日,今夜九点十八分,我朝上百个城市将警报齐鸣
  秋风吹过深南大道,我沉默地等着,听深圳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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树洞

 
  大概在两年前,武小比曾经带过路人咖啡馆的留言簿给我看。有奇怪的笔迹,有拙劣的图画,有胡言乱语,有无病呻吟。在我觉得,这些由诸多陌生人一起完成的作品,比任何行为艺术都令人感动。

  后来又看过关于丽江的一些文字。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儿的咖啡馆里,大多都有胡乱放在桌上的本子,给旅人涂鸦。有时候,单是坐在那儿翻看,便可以很有趣地呆上一天。

  这真是件浪漫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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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向你的孩子讲述这一切

  尽管灾难发生在别斯兰,但是只要打开电视,我们就能看到雪白的裹尸布,看到流血,看到流泪。这种身临其境的体验让我们愤怒或者恐惧,担忧以及哀伤。

  你当然无法阻止孩子们也看到这一切。当他们数以百计的同龄人纷纷在学校里赤裸着死去,以一种安静而简陋的方式躺在草地上时,你该知道,很快孩子们便会像询问他们是如何诞生的一样,探究这出惨剧的原由。

  “谁、为什么杀死了这些小孩?”“为什么我们不愿意做任何能办到的事情,以拯救那么多人的生命?”“这样的事情会不会也发生在我们学校?如果发生了,我们该怎么办?”诸如此类问题,事实上即使是成年人,往往也想知道答案。解决的途径和问题的答案可能有很多,但是对于孩子,如何准确地向他们讲述这些难以形容的恐怖事件,同时又不至于让他们迷茫或者惶惶不可终日?除了家长,孩子们热爱的电视节目或者其他媒体,更应当承担这部分责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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